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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的过程是每一个人用他自己的身心，同时作为材料和检视器，去搜集和分析自己，给自己下诊断、开药方，妥善治疗自己，将反应仔细地写下来。这才会真正知道中医所讲的阴阳、五行、各种症状、各种药物的感觉是什么。大家必须做这样的功课，但是做功课之前，心里也不要操之过急，先一步步把该学到的观念和方法，先掌握正确，后续的实际运用才不容易出错。以后在适当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研究的对象，也希望在被研究的时候，不要保留状况，要讲出各种资料，让大家分析诊断，因为资料愈丰富，诊断就能愈正确。我用了以上四个方向来看中国文化的起源，可是无论我怎么详说，乍听者总是感到不着边际，一颗心思像是漂在水面的浮萍，没有落地生根，真正要有扎实的感觉，就要在中医学上应用它，心里才会稳定下来。 | |
| 陰陽學說（二）五行學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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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人文社會學院生命學研究所
壬午2003年1月10日
因為下個禮拜五我要開會，所以本來下禮拜五要你們上台講辨證的，現在需要改期了。不過辨證正好也是下個學期要講的東西，那我們就把它放到下學期講，一開始的第一堂課來講，好不好？那麼，我們這學期的課就上到今天。至於學期報告，你們用E-mail寄給我也可以，或者是你們大家收集起來一起交給我也可以。有時候我怕E-mail會有些問題，因為東吳的E-mail的那個伺服器server常常會有些怪怪的行為，所以收集起來交給我好了。
陰損及陽
上個禮拜我們講到「陰陽互根」。那麼所謂「陰陽互根」就是陰陽相生的意思。而且，他是必然如此，絕對不可能單獨一面。在「陰陽互根」裡面，我們談到「陽損及陰」，就是陽耗損太過度的話，會傷到陰。我們講了一個例子慢性腎炎，就是表現出陽虛的現象。
反過來說「陰損及陽」也有相同的情形。也就是陰這一面如果損耗太多，叫做「陰虛無度」，就超越了一個節度。那麼，無陰則陽無以化，所以就會產生陽氣跟著虛衰的現象。
譬如說，像很多臨床上的高血壓，它表現出來的就是「陰虛陽亢」。熬夜是一個很明顯的，而且很常發生的現象。熬夜了以後，第二天有些人臉就通紅的。熬夜事實上就是耗損我們陰的部分。所謂陰的部分就是說，本來該睡覺的，你還要一直撐著，不能睡，那麼肝經的氣就不能收，一直在用，也就是營養一直在用，形成「亢進」的現象。還有腎陰也會耗損。所謂腎陰就是副腎上腺皮質素，也一直要釋放出來。這一釋放出來太多了以後，它就會使得身體沒有一個平衡的機制。他陽那一面的，也就是比較活躍的那一面的機能也就沒有節制了，所以就呈現一個陽亢的現象。所以，有些血壓高是肝經造成的，有些是腎經造成的。
當然我們講到血壓高通常都認為是心。我們曉得，這個腎經的腎水，其實就是指腎陰。腎陰也就是副腎上腺皮質素這個賀爾蒙，其實也是推動心臟活力的很重要的一個要素。這個賀爾蒙所產生的動力，在中醫裡，稱之為「相火」，而心臟的功能所產生的動力稱之為「君火」。所以這個相火失去了節制以後，它就會變成是機能反應偏亢。事實上，你整個晚上不睡覺，大腦的這個部位的能量損耗比較多，所以到了隔天，大腦為了補充能量，整個身體的血壓就要往上提升。這個是一種補償效應，所以形成了這個短暫性的高血壓。那麼長期如此，他就變成習慣性的高血壓了。
所以，常常熬夜其實是很不好的。可是明明知道不好，很多人還是常常熬夜，因為一到夜晚安靜了，可以做很多事情。尤其是可以思考，可以整理東西。可是太久了以後，它就會變成陰陽兩虛，兩方面都很虛弱，這一虛弱以後就很不好控制，不容易恢復。
陰陽兩虛了以後，身體裡面就很容易有一些阻礙。因為兩邊都有問題，陽虛氣不足，陰虛就沒有東西可以安定，沒有辦法貯存。所以，最好是不要弄到這樣。弄到這樣的話，身體的機能通常是會很混亂的。
陽虛其實有很多種。腎陽虛就是一種。你損耗太厲害以後，到後來連想要產生活力的這個賀爾蒙都沒有了以後，就變成腎陽虛。它會表現出好些症狀，譬如說慢性的腎炎，也就是說腎臟功能就不正常。其實是全身，不是只有腎臟，不過腎臟比較嚴重就是了。因為它要泌尿，要面對很多身體不要的物質，或者是有毒的物質，一定要有十足的這個免疫能力、抵抗能力。腎陽虛是它的防衛功能就衰弱，所以就會產生腎炎。
那麼，全身性的神經衰弱，或者是性神經質衰弱。也就是說身體裡面的活力不足。活力不足當然所有東西都不足。所以，所謂全身性的神經衰弱就是他的神經傳導功能不好。傳導功能不好的話，身體裡那麼多細胞要統整起來、要整合起來，那是很難很難的事，所以就會出現一些衰弱的現象。也就是說不能形成一個整體的，或者協調的狀態。這個是腎陽虛。
還有脾腎陽虛。脾經的氣虛了以後，通常該攝取的水份沒辦法攝取、該代謝的代謝不了，所以在身體裡面就會形成水分屯積的現象。在中醫裡面，脾喜歡燥，乾燥。當然不是絕對非常乾燥。就是說，脾的代謝功能很好，會把水分帶到全身跑動，如果脾經的氣不足，也就叫脾陽不足，那麼水分循環也就不好，因此身體有時候會浮腫。也有些人不浮腫，就往身體裡面跑，變成拉肚子，常常拉肚子。所以，這個是脾陽。
腎陽虛剛才說過了，它有慢性腎炎，如果兩個都來的話，那你全身的肌肉是沒有彈性的，顏色會偏黃，喝水就好像「過而不留」一樣。所以，這是脾腎陽虛的現象。
第三種在中醫裡是很有意思的，它居然有這麼一個名稱，叫做「腎不納氣」，也就是「腎陽虛」所造成的結果。「腎不納氣」會形成的症狀是肺氣腫。這裡面涉及到一個匹配的問題，我在前面好像也提過，就是說我們吸氣進來，肺吸氣進來是要融到身體裡面去。我們身體裡面的水分要從膀胱、從腎臟泌尿然後排出來。所以一個是進的，一個是出的。當然，在肺裡面也排除一些氣體。可是，事實上就氧氣來說，它是有進有出的。「腎不納氣」就是說，肺的吸氣進來的動作，是有節奏的，而這個節奏和腎的泌尿動作的節奏不一致，不能搭配。不能搭配就是不協調，彼此之間沒有所謂和諧的關係，就會形成所謂的肺氣腫。等於是肺沒有辦法把氣吸進來，因為這個中間不協調。
在電路學裡面，我們是常常有接觸。從一個電源送出一個能量來，電源本身有一個負載，簡單的說，就是有一個電阻。要從這樣一個電源接收到能量是有條件的。這個條件就是輸出和輸入要盡量的接近。也就是說，外在的負載要接近內在的負載。如果能夠做到這樣的話，就很理想了，能量會源源不絕地送過來。如果這兩個差異太大，這個能量來不到這裡。
這個就是我們常常講的入境隨俗。你要入到這個境裡面，和這個地方的人的動力融在一塊，你一定要了解這個地方的一個時局、人家的想法。這也一樣的，你想和它結合在一塊，那麼它有什麼規矩，你就一定要學會，如果沒有學會的話，你根本連不起來。這種情形在電路學裡面叫做阻抗匹配。
那麼「腎不納氣」的意思就是，肺經和腎經的阻抗不匹配。不匹配的話，這個氣血就接不下來，才會有這個現象。所以這個中醫能夠了解這一點，非常的了不起。這個是近代的電路學所知道的東西。
剛才說到這個心經的火稱之為君火，腎經的火稱之為相火。那麼，心腎如果都是陽虛，這兩把火都不夠旺的話，就會產生「心力衰竭」的現象，也就後繼無力。所以在中醫的診斷裡面，醫生會去判斷是不是有這個狀況。於是有時候你要去補身上的一些「火」。
要補得對，不該補的就不要補下去。像這個季節啊，也很常有類似陽虛的現象。我們全身的表皮，在夏天的時候，扮演了很重要的水分代謝功能，對吧！但是天氣一冷以後，表皮毛孔就開始收縮了。收縮了以後，很多水分就不能從表皮代謝出去。於是它就會去從內部找通道代謝。可是一到冬天，身上的器官大多機能不足。有些人身上的水分代謝不出去，於是他身上的臟腑就好像在泡水裡，每一個臟器、組織都有一點含水量過多的感覺。因此表現在外表上的行為就會呆呆的。有些人就是整個腸胃不能蠕動和循環。這個也是一種陽虛的現象。這是因季節而發生的陽虛。
我們常常說冬令進補。冬令進補不一定只是補營養，而是在促進整個內臟的代謝機能，讓有些多餘的水分或者不要的物質能夠代謝掉。所以要促進水分和氣血的循環。這時候通常都會有一些補氣的藥。常用到的藥有黨蔘、黃耆、熟地、川芎等。
另外臟腑如果水分太多，有時候也會有食慾不佳的現象，在中醫裡面叫做「納呆」，就是吃不下東西。這時候，常常會用到茯苓。茯苓有讓水分滲透的作用。這個作用在中藥裡面叫做「淡滲利溼」。換句話說，茯苓很容易讓水分通透。用我們現在的細胞生理來說，茯苓就是可以讓細胞膜內外的水分比較容易通透。這很重要，對不對？茯苓這個藥能夠淡滲利溼，水分就不會在身體裡面停留。不會停留，那麼每一個臟腑都是在很健康的狀態，水分的含量都正常。如果讓每一個臟腑都泡在水裡，變得脹脹的。就像你買的東西，如果用水泡得久一些，它就漲起來。臟腑脹起來以後，它的功能一定是呆呆的，所以叫做「納呆」。茯苓還有另外一個作用，就是補氣。但是它補氣啊，非常溫和，是很柔和的補。所以茯苓用得非常的多。
有時候為了讓消化更好，我們通常還加上白朮。白朮就是有「健脾利溼」的作用，它可以促進脾經的代謝機能，活化它。去水分的功力比茯苓還厲害。茯苓是讓水分流通無礙。白朮是讓水分走掉的力量比較強。所以常常是用這兩味藥，去強化身體的消化機能。所以你胃口不好，通常會加白朮。如果還不好，還不夠好，也就是這個臟腑泡水泡太久，它已經有點呆滯了。
這時候要怎麼辦呢？就要降血壓。這個降血壓在中醫裡面很簡單。什麼東西可以降血壓？芳香的東西可以降血壓。所以有時候會用到沙仁。沙仁是芳香的。或者是你也可以放一點點當歸。當然還有一個作用力很強的藥，叫木香。這也可以。這都是有香味的東西。但是不能放多。因為香得太多就變得讓人覺得很難過。有時候用一點，很好。用這些藥的目的都是在恢復陽性的功能，也就是活動的功能。
所以，凡是氣不足的時候通常都要記得，怎樣去活化它陽面的功能。否則，它就一直損耗下去。陽面的功能過多旺盛到某一種程度，它的陰就損了。損了到後來，就根本沒有可以轉化陽的東西。這是一些簡單的原理，你如果懂了以後，發覺其實不難懂。
陰陽制約
所謂「互相制約」就是兩個力量同時並存的時候，這個系統會維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態上。如果說正常的話、常態的話，它是兩個互相消長制衡，維持在一個中庸的狀態下。中醫就是看上了這一點，也看準了生命的這一個特性。偏陽就會有陰來尅它，把它拉回來。偏陰，就有陽來尅制和矯正。每天的生活起居、工作，通常都是在這個中庸值的上下起伏。有時候會有一些事情突然讓你很亢奮，可是遲早還是要平伏回來，一直亢奮下去是不行的。或者是忽然沮喪，也不行，就必須要稍微提正一下。後面講到五行的時候，就可以感覺得到如何去做細微的調節。
常態性的陰陽就是最簡單的從正反面來看。必然是如此。如果不是如此，人體不成系統，任何生物也都不成一個系統。成為一個系統的先決條件，必須要有一個穩定態。這個穩定態啊，必需要有兩種力量來互相制衡。否則它不會到達穩定態。你如果偏一邊，就一直偏過去，那怎麼行呢？在上一次我不是畫了一個圖，一個球在這邊，往下一滾，滾滾滾，滾過頭了，往這邊衝過去的力量過頭了。這就是「陽」。但是沒關係。在物理學上，你就知道，由於他跑到這個地方，他的位能就有一個反向的力量。會自動的越來越制衡它，這就是「陰」。制衡到某一個高度以後，它就再也過不去了，自動的又把它拉回來，它永遠是在這裡面打轉。
當你看得懂任何一個系統要存在，必需要有一個閾值。沒有這個閾值是不可能的。而且，它一定是在一個位能的凹處裡面擺盪。能夠這樣擺盪的意思，就表示它有陰的能量。你的動力本身就是陽，而你的恢復力就是陰。所以它必然是如此。否則，這個系統一定解體，因為它沒有道理在一塊。
兩個氫原子碰在一塊，它也是有一個叫位能，或者叫勢能。電子也就是在這裡面變來變去，所以這兩個原子能夠結合在一起，非常的穩固。如果你把這個電子把它活化到跑出這個位能谷，跑到外面去了，這兩個原子就立刻解體。譬如說，用高壓電來放電的時候，就把那個裡面的電子一活化，它們就跑出那個範圍去了。那這個氫原子就立刻解體了。我們大氣層的外層被陽光的紫外線一直照射，也是這個樣子。一照以後，很多氣體分子就被拆解開來，變成離子。我們地球的外圍是一層帶電的離子，就和我們的日光燈管一樣，都是電離子，不是普通的空氣。它是和導體一樣，那一層叫做「電離層」。那一層就相當於一個金屬殼，包在地球的外面。為什麼呢？因為陽光的紫外線的能量很大，會破壞它的穩定狀態。就是把從這樣的一個像碗一樣的狀態，打到碗外面去，所以它會分解。
所以這個是常態，必然是要有陰和陽。這是毫無疑問的。在病態裡面，它就會出現這個現象。病態啊，如果有一方，不管是陰或是陽比較偏。偏盛就是它比較強勢。比較強勢就會讓另外一方比較衰弱。譬如說，剛才我舉的例子。本來該休息了，你還拚命活動，那你就會透支。譬如說要考試了，開夜車。連開了好幾天的夜車，考完試以後就垮掉了。那就是，你拚命地要去把身體陽面的東西去把它呈現出來，陰面的東西就不斷的損耗。等到你一停下來，就整個基本的儲備量就不足，所以就會垮下來。所以有很多人一考完試以後就要睡好幾天，目的就是要補充。
反過來說，另外一方偏衰。那麼會導致另外一面偏盛。大家都知道，病人病到後來很嚴重、很嚴重的時候，會出現迴光返照的現象。那就是身體裡面的東西透支得太厲害了以後，他陰面的東西不足。不足以後，就沒有辦法節制陽面的機能。所以在很短時間之內，他會把所有東西全都放出來。因為沒有管制了。互相制約就是互相管制。沒有管制，那就全部放掉了。所以你就會發現，哇！怎麼搞的他最近幾天很好。有些人好三天，有些人好兩天，有些人只有好一天，接著就急轉直下了。所以，這在臨床上就是一邊偏衰，另外一邊偏盛，所導致的現象。
《黃帝內經》的〈素問．陰陽應象大論〉裡面有這麼一段話：
「陽勝則陰病，陰勝則陽病；陽勝則熱，陰勝則寒」
這句話要記得。「陽盛則陰病」，陽太旺盛則會導致陰面的病。「陰盛則陽病」。怎麼判斷呢？陽盛的病，就是身體會發熱。陰盛的病呢，就偏寒。以感冒來說，發燒，那是你的「陽」突然提升。因為你的免疫力、防衛機能，要去對抗入侵的病毒，或者是細菌。有感染病菌的人，他就全身發燒，發燒過後又發冷，對不對？所以「陽盛則熱，陰盛則寒」。什麼叫陰盛陽盛。從他的外表的症狀就看得出來。
當然陽盛則熱。熱不一定全都不好。只要熱不超過某一個範圍，就是身體的系統所能夠維持的穩定範圍，那還是好的。因為，有時候它要藉溫度來去除身上的一些細菌啦，或者病毒啦。所以說，熱不一定全然都是壞的，但是不要熱過頭了。所以它還是有一個閾值的概念在裡面。
我們通常稍微有點熱就想要退燒。這個有時候不好。因為一退了以後，它整個防衛機能的那個程序就被我們中斷了。這一中斷以後啊，很多疾病就隱藏在裡面。這一隱藏在裡面，就將來變成所謂的「同類毒素」。就是說，那個疾病的問題並沒有解決，只是被你埋藏在某一個地方。然後經過一段時間以後，它就慢慢演變演變，變成別的疾病冒出來了。這個別的疾病和原先那個感冒好像毫無關聯似的，可是實際上是相關的。那個毒的本質是相關的，就叫做「同類毒素」（Homeotoxin）。它就會衍生成很多不同的疾病。這在德國有一套同類毒學的理論。漫複雜的，不過這個概念很好。
疾病有時候看來不大不小。可是，如果你處理不當，小病就會變大病。那是你想像不到的。為什麼呢？因為你對身體裡面的系統感覺到，而且是互相相關的。你這一邊驅除它，結果它跑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了。或者是你的醫治方式不對。那麼它就會躲到別的地方去，或者隱藏在某個地方。更何況我們所謂的「症狀改善」，只是抑制性的，並不是真的消除了。就好像說，現在，突然有一個燈泡亮起來了，就告訴你有一個緊急狀況，而的反應卻是拿一個東西把它遮蓋起來，如此而已。所以你說：「沒有啊，沒事啊！」事實上已經有問題了。不信的話，你就試試看有沒有事。這個叫「陰陽互相制約」。這個概念很重要。
寒邪當然是屬於陰的東西。寒邪侵人，所以人要去對抗寒。當然是以陽對陰。所以你的身體為了對抗這個寒氣，所以就拚命地作用。拚命地作用的時候，第一個，它傷陰液。陰液就是身體裡面的物質。傷了這個物質，所以就拚命地做那個抗拒的機制。所以出現的就是熱症，就是發燒。
陰邪侵人，不斷地侵擾你，當然就傷了陽氣。傷得太厲害以後啊，就出現寒症。因為你陽是在開始要不斷的去抗拒它。抗拒它，也要從陰裡面去取出你所需要的能量，到後來，連去取物質的陽氣都沒有了，就只好發冷了。譬如說，天氣一直冷下去的話，有些人就會感冒。剛開始的時候會發燒，燒到後來就發冷。為什麼呢？因為身體裡面抵抗力已經沒有了。身體能夠抗拒的那個物質已經用光了以後，它就出現寒症。傷了陽氣，那就是陰盛。那你用掉的那個陽的那一面的東西用得就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所以相形之下，身體裡面陰就偏盛。陰偏盛了以後，它就會出現寒象。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是發熱，到後來是很怕冷。
在治療上，我們熱邪用寒涼性的藥，寒邪用溫熱性的藥。所以這個概念本身就是陰陽互相制約。熱則寒之，寒則熱之。陰虛的時候，就一定陽亢，所產生的熱是虛熱。這很常見。有些人在身體比較虛弱的時候，會不停的流鼻血。有時候臉色會紅紅的，那個都是虛熱。還有些人皮膚有點癢，都是虛熱的現象。所以通常用藥的時候，就要看得懂是因為陽亢，還是因為陰虛。所以通常就要抓住這麼一個熱，要懂得去滋陰。
滋陰是本。在治療裡面，滋陰是一個根本。然後這個虛熱是表相，所以是要降火。這個火是從哪裡來的？因為是陽亢，所以潛陽，讓那個陽再潛伏下去，不要太高亢。滋陰就可以潛陽，然後它就自動的降火。所以要能抓住那個證候。
如果是陽虛，那麼它就陰寒。氣不足的人，所以臉色常常白白的，手腳大概也都很冷。所以這是陰寒。而且有時候是會冷到裡面去，冷到那個腸胃都不太動了。這種情形就要助陽，要補陽、補火、補氣。在中醫裡面我們通常不會單選一樣，氣血同時都要補，而且不能不補。有時候陽補得不夠多，那個藥吃下去，反邢會使人煩躁。所以，陰陽同時都要調配。只是看情況而有所不同。譬如說，他是陽虛的話，那個補陽的藥的劑量可以稍微多一點。這個增減還要考慮很多因素，人的體型大小、年紀、性別，身體的特殊狀況都要考慮。
如果他是陰虛的話啊，滋陰的藥相對的稍微多一點，一方面是所用的劑量要相對的多一點。另一方面是藥力的作用要稍為強一點。所以要判斷正確。為什麼我要你們整理那個辨證呢？那個辨證如果懂的話，你已經踩對了中醫很重要的第一步。第一步踩對了，後面就靠你的經驗來累積、用藥。後面就不成問題。很多時候是第一步就判斷錯，就沒有抓到要領。一路錯下去，自然就治不好病。
五、陰陽轉化
陰陽還要互相轉化。這個在疾病裡面特別明顯。就是陰症會轉成陽症，虛症會轉成實症。或者是寒症會轉成熱症，裡症會轉成表症。或者是反反覆覆的。你比如說，像流行性感冒，通常你看到的就是表症。而事實上，你剛開始也是表症，因為它是從外面來的，所以它是表症。那麼也很明顯的是屬於陽症，為什麼呢？頭痛啦、發燒啦、打噴嚏啦，或者是有些人啊，身體有一點怕冷啦，或者是本來皮膚很容易出汗的，忽然不出啦。這都是表症。
這個表症沒有弄好，以後就轉變成心內膜炎、腎炎、肋膜炎，因為跑到裡面去了。有些裡症還要再繼續發展，變成胃潰瘍啦，肝臟變得不好啦，這還是裡症。然後又轉出一些陽症出來。為什麼？因為你的這個阻礙已經影響到肺的功能。我講過，肺的功能其實會影響到表皮。所以會產生氣喘。而這個喘啊有很多種。有內臟機能的能力不足而引發的喘。還有一種是障礙的喘。所以又出現了一些陽症。你看看，陽症變成陰症，陰症又出現陽症。然後再過來，再更厲害的話，所有的臟器都開始有些走樣子了。有精神異常啦，或者是心肌梗塞啊，或者是骨髓發育不全啦、惡性貧血、腎病變啦，這些都跑到裡面去。所以陰陽就常常這樣跑來跑去的。
這個陰陽是會互相轉化的。譬如說，像急性肝炎。這是實症。它的症狀非常明顯。面色、眼白看起來都偏黃。發熱，渾身很熱。噁心、嘔吐。脇痛，就是胸部兩邊作痛。然後胸悶，胸口會悶。納呆就是吃不下東西。舌苔厚硬，早上你去照鏡子，你就會發現那個舌苔比較厚，而且滑溜溜的。這些症狀合起來，在中醫的辨證論治裡面叫做「肝膽濕熱」。水分太多、溫度太高，容易滋生各式各樣的微生物。所以這是實症。
這個實症如果沒有完全治好，慢慢的拖延，就會變成慢性肝炎，或者是慢性的肝硬化。這就是變虛症。出現的症狀就是神疲乏力，精神很疲憊，過不了多久就昏掉了。頭部眩暈，因為血液不足。因為肝氣是上到頭頂的，氣不足的時候，血上到頭頂。它如果上不到頭頂，你那個頭就糊里糊塗的，有時候會暈暈的。然後胸前隱隱做痛，納谷不香，飲食吃起來沒有什麼味道。舌質暗紅。這時候循環比較不好。這個叫做「溼熱抑遏，肝脾不調」。這已經是「木尅土」。肝、胆經已經不好到影響到消化系統的脾胃。
虛症又可以轉化成為實症，腹水脹。因為肝慢慢硬化、慢慢硬化，整個肝經和消化系統之間的溝通就變得很差。尤其有一條通到肝臟的門靜脈，常常就因此而堵塞了。堵塞了以後，水分根本不能循環，所以就形成腹水，肚子變得越來越大。這個已經很麻煩了。你又不能完完全全把水分一直抽掉，因為它是體液，抽掉太多的話，就變成傷津脫液。這時胸腹就會脹起來，其實已經很危險了。這個叫做水濕停滯。
這個時候實症變虛症，虛症就會拖延很久，有些一拖延好幾年。然後等到它變化到某一種程度，又是實症，又很緊急。然後表相也非常明顯。在第二個虛症的時候，你有時候還不太在意。有時候你覺得說：「啊，那是沒有睡飽，稍微睡飽一點就好了。」其實它已經是個證候。有些東西它不會表現在表面，它只是微微的有一些變化而已。
再舉一例哮喘，在分析上屬於寒症。喘到後來啊，臉色通紅。呼吸道有很多問題，基本上它是個狹窄的通道。就是說氣管長有東西，或者說有東西梗在那邊，或是比較肥厚，那個通道就比較狹窄。這是一種情形。
還有一種情形是那個氣管某一節的組織比較軟。結果，在吸氣、吐氣的時候，那個軟的地方就會這樣夾緊。這個是一個物理現象。就是氣流在流動的時候，壓力會變小，結果氣管就會被夾緊。很容易做實驗給你們看。
很多人大概都不知，。其實天天生活上都會碰上，只是你不清楚而已。你看看，這是兩張紙。這個兩邊氣體的狀態一樣的話，它就自然這樣分開。我如果從中間吹氣，照理說，我這樣一吹，應該把這兩張紙吹開來，對不對？可是正好相反。你看。我一吹氣會把這兩張紙夾起來。我越努力吹，它就越夾得厲害。想這樣吹，想把它吹開，結果反而不是。
你平常那個門如果是開著的，空氣一流進來，如果流速很快的時候，這個門會自動的關起來。為什麼？譬如說，空氣是從那邊流過來，這樣一流以後，那邊的空氣對那個門的壓力變小了。這個門後面的空氣的壓力還是一樣大。所以它一壓就壓到這樣。壓到這個口子越小，它流速就更快。越來越快的時候，你這個口的有效面積也就越小。氣流越大，壓力就變得越小，結果就碰的一聲，把門就關上去了。這是每天都碰上的事啊。
你在家裡面喝湯，從大碗倒到那個小碗裡面，常常一倒，就流到外面去了。為什麼？因為在那個倒的過程裡面，沿著這個碗的邊緣流的速度比較慢，沿著外面這樣流的速度快。流的速度快，這個水對抗空氣的壓力就變小。當空氣的壓力還是那麼大，就把它反壓過來，所以被你這麼一壓，就壓成這樣。
你每都天碰上，就是做實驗的人，常常碰到這個問題，所以就很困擾。一直想把它倒到一個小管子裡面。結果倒了半天，流出去的比流進去的多得多。我們的氣管就是這個樣子。如果那裡面有些組織比較偏軟，吸氣、吐氣時，那個空氣在裡面流動的速度變很快。突然，它就吸緊了。一吸緊了之後，就吸也不是，吐也不是。所以碰到這種情況，你要叫那個患者要輕輕慢慢地吸、慢慢地吐，速度不要那麼怏，就沒關係了。
很多時候在我們的生活裡面也有類似的經驗。譬如說，在早期做吸管。使用的材料都不太好，吸幾下，那個管子就變軟軟的。你在吸東西的時候，用力一吸，吸不到東西。因為一吸它就扁掉了。一樣的道理。懂嗎？
哮喘在剛開始的時候，是因為寒冷。寒冷會使得表皮的很多血管收縮。一收縮，所產生的壓力就會影響到肺。肺就很努力地在那裡調解呼吸，才能夠得到充足的氧氣。所以剛開始是寒。到後來就會變成熱。因為得不到足夠的氧以後，身體裡面就會產生一個代償的效應。它就會拚命地想盡辦法要去抗拒它，反而會出現熱症。不過這是比較機械化的一種補償。
變化最厲害的就是這個急性腎盂炎，通常會很腫。這個是實症。看起來就是渾身都發胖一樣。手指按下去，等一下老半天都浮不起來。
然後再過來就是慢性腎盂炎。這時候就是陰虛火旺，臉上常有一點紅紅的。就在顴骨上，有一點偏紅。其實那是陰虛，不是氣色好。
你看還有胸線癌。就是肺臟纖維化的癌症。它也是臉紅紅的。以前有一個立法委員，我就碰到他的時候，就看到臉色都紅紅的，其實那已經很嚴重了。那個胸線癌通常挨不過兩年。
這個是陰虛火旺。然後呢，再過來就變成腎的病變。是腎陽虛衰，這又偏向寒症。所以剛開始的時候你會發現：「咦？他的臉色怎麼有點紅紅的？」那是因為陰虛，所以不能節制那個陽，所以他就一直損耗。等它到某一種程度以後，已經沒有那個東西可以損耗了，寒象就出現了。也就是說，它被轉化成能量的東西損耗了以後，寒象就出現了。
好，我們休息一下。等一下再來講下面的東西。
五行
陰陽之分是最簡單、最原始、最容易的二分法。就是很自然的一個分類法。可是在中醫裡面還有一個「五行學說」。
五行的這個行字，在過去也有些人把它翻譯成「五種元素」。其實不是。這和西方講的「元素」概念不相同。它是「五種功能」的意思。這個「行」，你看它是一個動態的嘛。所以它是一個功能性的描述。把它想像成功能反而好，比較傳神。後來英文的翻譯也跟著改了，也不是用五種元素（five elements），而是五種運行（five momentums）。
在《國語》裡面，它叫做「五材」：「以土與金、木、水、火雜以成萬物。」在這裡面，它有元素的概念在裡面。「材」是「素材」的意思。五材就是五種元素。
在《尚書．洪範篇》裡面，它就說：「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這就是五行的由來。
「水曰潤下」，代表說水可以滋潤，而且可以往下走。「火曰炎上」，火就會燃燒、會熱，而且是往上走。「木曰曲直」，木的性質是可以彎曲，也可以直。「金曰從革」，金可以順從、服從，也可以變革。「革」就是「變革、改革」。「土曰稼檣」，稼檣就是可以種植、可以轉化的意思。你看看，種在地上的東西，可以把泥土裡的東西轉化成截然不同的糧食。這是指的它的功能。
接著是五行所對應的味道。「潤下作鹹」，潤下的東西都會有一點偏鹹。「炎上作苦」，火上燒的東西都會變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辛就是辛辣。「稼穡作甘」，凡是我們的農作物吃起來都是一點甘美，甘甜，對不對？番薯啦，南瓜啦，各種瓜果類的都有甜味，所以它有甘的作用。
從革作辛、辛辣，你看看那個辛辣的東西它的走竄力量非常地強，它可以改變人家，讓人家順從。所以這是它的特性。
《黃帝內經》以同氣相求和生尅原則，將五行與五方、五季、五化等聯繫起來，將自然現象分為五類機制互動的子系統。這只是我們的描述，不是《黃帝內經》裡面的東西。所以我沒有用引號把它匡起來。
《黃帝內經》裡面它是把這些東西給融到裡面去。那麼誰融進去的呢？我們不知道。反正放進去了。我就把它大致上寫成這樣一個表。
這個表很好用。五行，通常我們要念成木火土金水，不要去念成金木水火土。那個順序沒有按照那個相生的關係。木火土金水念慣了就好。
五行和剛才的五味，五種味道的關係。前面不是提到過木屬酸，火屬苦嗎？木酸、火苦、土甘、金辛、水鹹。說水哪有鹹啊？海水不就是鹹的？身上的水分不都是鹹的嗎？
五色，五種顏色。木屬青，青和綠可以說是同一個意思。火是赤色的，紅色的。土是黃色的、金是白色的、水是黑的。也有人說，一天吃的飲食，蔬菜、水果，要具備這五種顏色，那就五行平衡。西方人也有杷似的說法，吃的食物要有彩虹的七種顏色。
五化，五種轉化，就是木是生、火是長、土是化、金是收、水是藏。
和我們的四季啊，有什麼關係呢？四季，春屬木、夏屬火、長夏屬土。為什麼叫長夏屬土？因為長夏就是最熱的那一段時間。因為氣溫高、溼度大，泥土裡面的微生物的繁殖量非常大。整個植物在那個時候從泥土裡面能夠獲得的這些營養物質其實是很多的，所以那個時候是一個轉化的階段。我們有一些東西也是要靠這個轉化。你看看，我們有些要發酵的東西，我們也用這方法。譬如說，過年快到了，我們做發糕。不能在太冷的地方。要有一點溫度，它就會發，而且會發得很好，這就是行用這個長夏濕熱的原理。熱在大地裡面，長夏是屬土。然後秋屬金，冬屬水。所以我們常常說「金秋送爽」，或者是「金風送爽」，這個就是從五行來的。所以，我們有時候也說：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有沒有？這個是口訣，就是這個樣子。
實心的器官就叫做「臟」，中空的器官叫做「腑」。肝胆屬木，你看那個胆汁流出來，看起來就有點黃綠黃綠的。有沒有看過？有些人看過，有些人沒看過。有時候有些人感冒，不小心就嘔吐。吐到肚子裡吐空了以後，再吐出來的東西就黃綠色的，就會發現黃黃或綠綠的。所以肝胆屬木。然後，心和小腸屬火，心經屬火。脾胃經屬土。肺和大腸經屬金。所以天氣一變冷的時候，有時候你們那個咳嗽的聲音就很刺耳。這個和金的關聯性很密切。腎、膀胱屬水這個很多人很容易記得。因為，想到腎、想到膀胱，都是水汪汪的感覺，對不對？可是，腎屬水還不只是真正的水份。
所以，吃酸的東西啊，其實會有益於肝膽經。你想想，像孕婦剛開始懷孕的時候會害喜。害喜是因為她下腹腔的胎兒在慢慢的長，那個氣就會旺盛。旺盛到連那個胃經要往下走的氣都被它擋住了，所以就會有反胃的現象。孕婦很自然的會有一個特徵，就是喜歡吃一點酸味的東西。像是酸梅啦。為什麼呢？酸味少的話，可以養肝膽經。肝膽經在五行裡面是主筋。因為她要孕育胎兒，所以她整個筋骨要強健。所以她自動要吃一點點這個酸的東西。不能吃很多，吃太多，筋就縮得太緊，反而不好。她只要吃一點來加強筋的張力。所以這是很自然的現象。
你如果走路常常會摔啊、很扭啊。那就是肝膽出了狀況。筋有些鬆，腳步抬得高度不夠所致。所以治療的時候，不是去擦藥，不是去按摩，而是要去調整肝膽經。
過來就是脈。脈是屬心，當然是心脈。肉屬土，和脾胃有關係。所以你身上吃了不長肉，那就是脾胃的消化功能不好。就是吃了，不吸收，就不長肉。皮膚屬金，和肺臟有關係。所以你想要保養皮膚，不是塗塗抹抹就好了。哪怕你用砂紙來磨都沒有用。好好的把呼吸調好、肺照顧好、把大腸清乾淨，皮膚就自動好了。懂嗎？所以你整個代謝機能很正常的人，他皮膚就自然會很好。然後你肺呼吸好，我們講過的，因為肺呼吸可以帶動那個細微的血管的循環，它就會好。它是很有道理，這從流體力學來看非常非常有道理。
骨屬水，它和腎有關係。所以我們常常說：肝膽主筋，心、小腸主脈，脾胃主肉，肺、大腸主皮毛，腎、膀胱主骨。會有這樣子的一種說法。因此治療骨折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補腎。因為腎裡面有所謂的腎水，指的就是副腎上腺皮質素，就是腎臟上面的那些腺體所分泌的荷爾蒙。這個荷爾蒙會影響骨髓的代謝機能。所以你要讓你的骨骼好，要補腎。所以小孩子轉骨長大的時候，需要去吃一點中藥，補一下腎，讓他的骨質的代謝變好，然後他就會長大。這很奇怪吧？
在我們想想，應該好好地把它固定起來。然後，這個不要讓它消炎。不要讓它發炎，然後就讓它自己長。可是，事實上，有些人骨折了以後，好幾個月了．都好不了。它的原因是什麼？沒有抓到重點。擦藥也沒有用。有時候藥還擦不上去，它拚命流水。如果補腎的話，就很快的痊癒。我用過這個方法。以前我徵聘祕書的時候，有一個人來應徵，那個手還包著一個帶子。他說他在路邊跟人車子相撞，手骨撞斷了。我說那你怎麼辦？他說他有在好轉了。我說吃一點藥吧。我就開了個藥方給他吃，因為他是我們學校數學系畢業的學生。他吃了那個藥以後很快就好了。當然，補腎的時候，同時也要補鈣質。因為它代謝的時候需要用到它，所以要同時具備，就很快就好了。
五官。這眼睛不好，遠視，要補肝經。有時候你的平衡不好，你的視力本身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看東西的時候，如果眼神的聚焦能力不好，就要補肝。我不曉得你們有沒有感覺？如果你一吐氣的時候，你會發現，肝經上來的氣一下就到達眼睛。然後，另外一個是衝到頭頂。它的主要的幹線是分佈在頭頂。過去古人有很多東西都是很直接的體會。
舌連心。我們常講這句話，對不對？常常看看舌頭，你就知道你看你的心臟的狀態。口腔和脾胃有關係。有些人的口腔裡面很容易長一個一個泡泡，很痛很痛的。那其實和脾胃經有關係。口臭很重也和脾胃有關係。鼻子和肺當然有關係。腎開竅於耳朵，耳朵的問題，也要從腎來治。尤其熬夜太久了以後，有時候會有耳鳴的現象。那個要補腎，要滋腎陰，耳鳴就會治好了。我治療過一些耳病，補腎，他那個耳鳴的現象就會降低。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跑去外地去遊玩太久，他就會損耗很多陰面的東西，很容易產生耳鳴。去看耳科，往往看不出個所以然。這個是他的平衡機制有問題。就是陰陽不平衡，他耳朵裡面的電壓低限值降得太低了。懂得這意思嗎？我們耳朵會有一個聽到聲音的最低強度值，這叫低限值。你平常是在某一個低限值，可是你損耗太厲害了以後，那個低限值變得很低了，所以就整天嗚~嗚~的耳鳴。
第二個是陰虛就陽亢。自己本身身體裡面有些信號就變強，所以超過了那個低限值。不一定是那個低限值變了，而是你去超過它，所以它本身變得很低。你只要滋陰、補腎就可以了。
五華是爪、面、唇、毛、髮。這些都是表現在外面的一些末梢、表面的東西。爪就是指甲，腳趾甲、手指甲。可以看到我們的肝膽。指甲是不是常常上面光滑、很油亮？這個和你的肝膽經有關係。因為肝主生，和你的生機有關係。怎麼看你的指甲呢？當然有些病變過後的指甲不能算。指甲的面第一要光滑、要亮。第二，長指甲的地方，也就是指甲的基部，上面的那個肉要鼓鼓的、很飽滿，表示你生機很旺盛。如果是癟癟的、皺皺的，那就是你的生機不足。這個地方是生長點，它一輩子都在長，對不對？這個地方壓起來還要有彈性的。你如果壓起來已經到骨頭去了，那就是身體虛衰的表現。你看有些人上了年紀，可是看起來他還很年輕，你就去看他指甲的這個地方，一定很飽滿。第三，天氣冷也是會有一點變化，你就要去看看每一個手指，如果是變形了，身體一定不好。去看小孩子的手指甲，就會看到他的指甲很飽滿。懂嗎？所以從這個手指腳趾的指甲，你可以看到身體的很多狀況。有些人有指甲花、有些人有綾線、有的有凹凸、波浪紋，有沒有？那個都是肝膽不好。
面。面和心有關係，和你的臉有關係。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也就不多說了。
唇。嘴唇和你的脾胃有關係。看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你一看，那個嘴唇如果是白色的，沒有血色，他的脾胃經一定不好，他的血質也一定不好。
毛髮。毛是指身體的體毛。髮是指頭髮。身上的皮毛是和肺有關係，可是頭上的頭髮卻是和腎有關係。所以腎氣衰就會頭髮變白。當然現代的人有時候看不出來。原因是染髮。頭髮其實是代表一個人的腎氣足或不足。也有些人很年輕就禿頭了，從現在的生理學來說，那是男性荷爾蒙比較高。在中醫裡面認為頭髮是和腎氣有關係。頭髮到年紀大還很黑、還很多的，通常這個人的腎氣蠻足的。而且他都不太會累，也不曉得別人會累。看了好幾個人了都有這個特質。他可以整天忙，他覺得別人也應該和他一樣，其實別人早就被他操得累倒了。
五官是目、舌、口、鼻、耳。各對應一個臟象經絡。有一些口訣要背，像是「肝開竅於目、心開竅於舌、脾開竅於口、肺開竅於鼻、腎開竅於耳」。
五智就是情智、情緒。「怒傷肝」，發怒就會影響到肝。最好不要試，試了以後，傷了肝，以後很難搞。這個怒包括很多種情形，從衝冠大怒，到心情鬱卒，都是在怒的範圍內。其實我們日常生活中的那些因人際互動而來的小怒、鬱悶的心情，日積月累下來，就造成了肝病。中國人特別講究面子，大家庭式的生活方式，以及親人之間不太懂得讚美、欣賞等行為方式，造成心理上有很大的鬱悶，西方的身心合一療法認為，這種鬱悶的情緒是導致肝病的最主要原因。也就是「怒傷肝」。
喜傷心，當然小喜是有益於心啦，大喜就傷心了。笑得太厲害了，有些人就因此而倒地不起。有些人在打牌的時候，自摸同花大順一條龍，哈哈大笑，就這麼過世了。古典小說裡就說唐代名將程咬金是笑死掉的，對不對？太高興了，卻是喜傷心。現在的年輕人有時候笑得那個屋頂都快要被掀起來了。真是替他們擔心，因為在那種情形下，他們的神智就會很亂，當然也導致身體信息場的混亂。信息場一亂，亂到不能指揮身體的正常運作，就會出人命。因此年紀大的人不能笑得太厲害。
思傷脾。一天到晚動腦筋的人，脾胃就不會好。中醫裡面的脾包含兩個臟器。一個真正的脾臟，一個是胰臟。中醫常講「脾主運化」，其實大部分是在講胰臟的功能。這是唯一有兩個臟器的一個系統。脾經的脾臟是有免疫的功能。思傷脾，想太多了就傷到脾和胰兩個贓器及其經絡系統。通常想得多的人，吃不胖的，因為他的脾胃經不會那麼好。
憂傷肺。憂心就會傷肺。
恐傷腎。這是大家最熟悉的。恐懼，有壓力，逃又逃不掉，像災厄一樣，讓人家很恐懼。每當面臨一次緊張的時刻，腎上腺賀爾蒙就大量分泌，來透支你身體所儲藏的能量。透支過後，全身就會覺得好痠，尤其是腰背的地方好痠，四肢軟弱沒有力氣。如果是面臨生命中最主要的人生價值的大關頭，全身緊張，連腎臟一起收縮，泌尿用的腎盂不能收縮和舒張，這就造成了可怕的尿毒症。需要靠洗腎過日子。如果那個威脅生命價值的恐懼感一直不消除，或者更加嚴重，就會讓患者在短短的幾個月中過去。因此，五志之中，恐傷腎是最嚴重的。因為它動到了生命的源動力。
下面就是五神。五神就是五種不同的性質。每一個系統上都有一個特性的性質。五神裡面是說，肝藏魂。「魂」「魄」是什麼呢？是這些器官系統能夠運作的那套信息組合，有它的頻譜特性。肝臟有肝臟的信息系統，肺臟有肺的信息系統。分別給不同的名稱，肝藏魂、心藏神、脾藏意、肺藏魄、腎藏志。
古人對這個東西有這樣的認知是很了不起的事。不但每一個系統都有它的特質，彼此之間又些協調。在魂裡面，你可以看到神、意、魄、志的一些影子。去量心臟的活動的規律，去做頻譜分析，就會發現，別個系統裡面的那些特性頻率，會出現在心臟的律動裡面。只是所佔的比例不一樣。心經本身有主要的頻譜，是比較強的，其他系統的頻譜在心經的表現裡，就比較弱。去量肝經時，所量到的頻譜，主要是肝經的頻譜，其他心經、肺經的頻譜，也就比較小。你去量量肺的呼吸，你也可以看到心臟活動的那個頻率。只是它那個頻率所佔的那個份量比較少。換句話說每一個經絡系統都有它自己的主峰，其他比較低頻譜的波動則是用來和別的系統來做協調。
在心電圖上測量心經時，如果說心經是第一個峰。其他二、三、四、五、六峰就比較小、比較低矮。代表其他各個經絡系統和心經的互動。假定肝經是第二個峰。那麼你去量肝經的話，肝經的那個峰就特別大，其他的峰就比較小。肺經也是一樣。假如肺經是第三個峰，那麼你去量肺經，第三個峰的頻譜特別明顯，其他的就比較小。其實從信息的頻譜來看，根本是很合理的事。信息的頻譜是什麼意思呢？就把人體看成很多、很多信息波的組合，不同區域有不同的組合法，就形成這樣的波動概念。
五聲，呼笑歌哭呻。也是對應五行。
這樣的五行對應在臨床上有它的作用。那就是相生相尅。那一個過盛，就可以用另外一個去尅制它。那個一過盛，也會影響到另外一個跟著變得強勢。這個表你們先把它當成是常識，慢慢的去熟悉它，把它融到你的生活裡面去。像五嗅就和生活有密切的關係。
五畜就有些變化，很多家畜都是打荷爾蒙長大，都不是按照自然生長。以前所吃的蔬菜和肉類的味道是和現在的味道不相同的。在都市中住太久之後，已經忘了古早的味道。有一年，有一位親戚帶了他家帶了一些自己種的蔬菜來，哇，那個味道才像小時候所吃的蔬菜。連豬肉都不一樣。現在市場上買回來的豬肉一煮就是一鍋的泡泡。以前的豬肉是不會有這種泡泡的。而且那個味道，截然不同。在市場上買回來的南瓜，根本就不甜。我那個親戚所給的南瓜非常的甜，他完全不用化學肥料，純用有機的肥料，或是木屑、稻殼。現在的人是「飲食不缺，可是營養不良。」後來有一位營養學家說，現在的食物的營養普遍少了百分之八十。很多蔬菜都是用水耕的辦法種成的，很快長成。真正需要的礦物質則缺得很厲害。現在我們吃的量是夠，甚至太多，可是真正要攝取的營養卻是不夠的。
五畜之中的雞吃多了，荷爾蒙一定偏高。羊也許還好。現在的養牛也是大量使用荷爾蒙。馬是還好。豬肉裡面的花樣就更多了。麥黍稷稻也是大量用化學肥料。我小的時候，種稻種蔬果都是用自然的辦法，真的和現在不一樣。時代不同了，種的方法不同了，所種出來的東西也就不同，吃了以後的反應也當然會不一樣。好吧，今天就講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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